2023.〈春回〉

雪國旅行×表白

plurk @fish0228委託/By 蛇蛇


×××


  雪終於停了。天際仍是一望無盡的灰靄,石子路與屋簷理所當然地覆上薄薄的白色,糖霜一樣,讓遠處的小屋彷彿隨時會有薑餅人推門而出——丹特為自己稍嫌幼稚的想法悶悶笑了兩聲。這種時候適合煮一鍋熱紅酒,他心想,或者一杯伯爵紅茶,配一塊奶油曲奇。任何代表著悠閒的零食都可以,難得今天是一個風不太大的好天氣。

  引擎蓋闔上「碰」的一聲響,將丹特從漫無目的的神遊中喚醒。側過臉望向加里時,他看見對方眸中的苦惱與歉意,這丹特的心忽然塞滿柔軟的情緒,是酸甜的、桃子果醬一樣的味道。


「怎麼樣?」他明知故問。


  金髮青年搖了搖頭。他還抓著扳手之類的工具,侷促地站在那裡,臉頰上蹭著的一抹機油印子讓他看上去有些可憐,像一隻犯錯了的金毛大狗——丹特忍不住又笑了。

  「大概是管線凍住了,或者發電機......」年輕的助手並沒有察覺偵探先生的笑意,他洩氣極了,聲音也變得乾巴巴的,停頓了幾秒後幾乎是束手無策地道歉:「對不起,如果不是我說要去看那架飛機——」

  「不,加里,這不是你的錯。瀑布很美,飛機也是。」丹特伸手上前,將青年的金髮揉得亂七八糟,他聳了聳肩,語氣溫和而輕鬆:「而且旅行總要來點意外,才能讓人印象深刻,不是嗎?」

  可惜他的助手並不怎麼買帳,依舊悶悶不樂。噢,他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多可憐......如果我不抱抱他,那簡直是天理不容。丹特在心底說。他覺得自己變得幼稚了,這大概是人們陷入熱戀後的共同煩惱,而他樂在其中。

  「可是......」加里還想說點什麼,可惜丹特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。他輕而易舉地阻止了青年接下來的絮絮——用一個吻。

  吻是安靜且繾綣的,他們在之中嚐到了冬天的味道。越過北大西洋抵達冰島南方的風冷冽刺骨,夾裹著海的鹹澀,在貼上彼此的唇後,逐漸薰染成體溫。這個吻輕得像雲,舌尖不經意地觸碰都會引起一絲顫慄,簌簌如落在枝梢的新雪,在曖昧的摩娑中緩慢地融化。


「一起走回去?」


  偵探先生笑意盈盈地望過來,微微歪著頭說。他的唇珠鍍著水光,是可人的胭脂色,適合接吻......加里忍不住胡思亂想。垂下的眼睫顫了顫,看上去鎮定極了,但通紅的耳殼卻出賣他的手足無措。丹特又問了句什麼,金髮青年沒有聽清,只胡亂地點點頭,低低說了聲「好」。


  ——我是無法拒絕他的,加里有些苦惱地想。


    ×


  最終加里和丹特並沒有在雪中徒步太久。他們幸運地遇見一對新婚夫婦——這對新人慷慨地騰出了車後座,順道邀請他們共進晚餐,並留給他們附近維修廠的電話。

  「他們很專業,而且人非常好。」也許是想起什麼,那位丈夫和他的妻子相識一笑。他舉起裝熱檸檬茶的杯子,比劃著保證,「他們會幫忙聯絡租車公司——交給他們就好,別擔心。」

  玻璃門在身後闔上,隔絕室內的溫暖和食物香氣,丹特打了個寒顫。下意識地攏緊圍巾,將小半張臉藏進柔軟的羊毛織物內,偵探先生彎起眼角。合時宜的禮物,他心想。

  「雖然貴了一點,不過味道不錯。我喜歡你點的口味......橙子和鴨肉的那個。」他們租住的公寓不算太遠,距離餐廳只有幾個街口。雪的表層已經稍微凍硬了,踩起來嘎吱作響。丹特聊起晚餐,手肘推了推身側的青年,故意壓低嗓子問:「嘿,你覺得他們有看出來嗎?我們。」

  「唔?嗯,或許......」然而金髮青年心不在焉。顯然他還在為某件事煩惱。將加里略顯嚴肅的表情盡收眼底,丹特感到有些好笑。他微微挑起眉,裝作若無其事地問:「明天有什麼新計畫嗎?」

  「......」聞言,金髮青年腳下頓了頓。彷彿終於下定決心似地,他停下腳步,用十足認真的口吻商量:「明天......我會早點起床,維修廠早上八點開門,也許車子得花上兩個小時才能搞定......我會問問他們能不能幫忙預約另一輛車,如果可以,我們就按原定計畫出發......總之,交給我就好,你可以睡到自然醒,我會帶早餐回來。你想吃什麼?」大概是緊張的緣故,加里飛快地說了一長串。他仍將意外歸咎於自己,並嘗試彌補。他抿了抿唇,目光專注地落在丹特身上,帶著一絲連自已都未曾察覺的討好,試圖讀出戀人的情緒——

  然而丹特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。這讓加里冷汗直流,情不自禁地捏緊掌心。我說錯了什麼嗎?大腦飛速運轉,警鈴轟然乍響,加里開始咀嚼方才說出口的每字每句,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?他沒有任何頭緒,但丹特已輕輕蹙起眉。強烈的危機感令他上前,朝偵探先生伸出雙臂,「丹特......」

  「噢,天哪,天哪!加里,我親愛的!」下一秒,笑聲放肆地在雪地中迴盪。丹特紮進他的懷中,將他的金髮揉得澎亂,像個毛毛躁躁的中學男生。大概是第一次看見丹特笑得如此開懷,加里微微瞪大雙眼,耳根紅得發燙,卻也情不自禁地跟著笑了。兩人像一對傻子,黏糊糊地摟著彼此,直到交換了幾個淺嚐即止的吻,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對方。

  「放輕鬆,嘿,我們正在旅行!」丹特輕柔地說。

  「我只是——噢!」解釋尚未說完,一團雪便精準地擊中他的臉。金髮青年驚詫地望向掛著無辜微笑的戀人,以及他手中另一顆蓄勢待發的雪球,彷彿看見對方長出尖角及惡魔尾巴。「嘿!」他故作氣惱地大叫,靈活地躲開襲擊。「這不公平!」

  「這叫搶占先機。」丹特義正辭嚴地說,手上是半點兒不停,一捧、一捏、抬手扔出,行雲流水沒有半分停滯。雪沫在身周四散,在第三次避開攻擊無果後,年輕的助手毅然決然投身這場戰鬥。他不太擅長這個,或許是缺少經驗的緣故,他的雪球總是在離開掌心之前就碎得一塌糊塗。但丹特人並沒有因此施捨任何同情,好整以暇地欣賞他窘迫躲閃的模樣,逗弄似地的雪球扔在他腳邊。

  「這可不行,加里!」丹特朝著他喊,「你的好身手呢?」

  加里感覺自己被挑釁了: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被伴侶說「不行」,哪怕只是玩笑。他瞇起眼睛,當機立斷扔下手中的雪,朝丹特衝了過去——像被惹急的馴鹿——將偵探先生撲進雪堆裡。

  「噢!」丹特大叫,他是真的嚇了一跳,反射性地牢牢抱緊加里。他們全身都是雪,頭髮、眉毛、眼睫,圍巾和手套的縫隙裡也卡滿白點,同樣形容狼狽且莫名地興高采烈,彷彿吃錯藥似的。可加里還是覺得,這一切的一切——丹特凍得微紅的兩腮,笑出淚光的雙眼,難得張揚明豔的神采——都讓他感覺自己的胸腔化成一塊熔岩布朗尼,它的巧克力夾心尚有餘溫,隨著心跳緩慢流淌。

  笑聲逐漸止息,溫柔的靜謐在風中流轉。加里忍不住抬起手,指尖順著一綹碎髮滑過丹特的耳際,像春天第一場雨那樣輕。「我們回去吧?」他悄悄耳語。


    ×


  「我洗好了。」丹特咕噥。水汽跟在他身後湧現,隨著他略為憊懶的腳步浸潤整個房間。加里聞聲抬起頭,視線恰好滑過戀人衣襟下一小片光裸肌膚,他的喉結不由自主地滾了滾,旖旎悄然而至。

  「怎麼不吹頭髮?」他定下心神問。丹特含糊地「唔」了聲,姿態隨意地倒在他身側。半濕的髮絲散在床單上,如蒲公英的絨羽搔過他的掌心。金髮青年觸電似地縮起手,再望去一眼,那人確似無所察,回身趴上他的腿,言笑晏晏地漫聲開口:「你幫我。」

  過於篤定的口吻暗含不明顯的撒嬌意味,這不是問句,偵探先生知曉他不擅長拒絕。吹風機的嗡嗡成為屋子裡唯一的噪音,指尖熟稔地在髮間穿梭,直至它們被暖風烘得乾燥且蓬鬆。丹特瞇起眼的樣子像極了曬太陽的貓,懶洋洋地甩著尾尖,喉間發出愉悅的呼嚕。加里眉眼舒展,指腹輕柔地在他耳際摩娑,順著頸線滑落,他忍不住捏了捏男人的後頸。

  「丹特,」他不自覺放輕聲音,是帶著笑意的無奈:「這樣我沒辦法幫你吹瀏海......」

  看不見丹特的表情,不過他猜對方大概會饒有興致地挑起眉。下一秒,偵探先生輕巧地翻身,姿態閒適地枕著他的腿,理直氣壯地耍賴:「就這樣吹。」

  加里忍俊不禁,但仍誠實地摸了摸丹特的臉。指尖眷戀地走過臉頰,摸索著測量眉心到鼻尖的距離,沿著唇線描繪,最後讓人輕而易舉地叼進嘴裡。他的舌尖捲著他,如一隻馴服了的狐狸那般親暱,暖熱濕濡的觸感傳來,鼻息搔得他有些癢。加里垂下頭,而丹特的雙眼依舊是笑的模樣。

  「加里,」呼吸已染上蜜色,甜且稠,在他們之間緩慢流淌。吻落在指尖,丹特言笑晏晏,貼著他的掌心悄悄說道:「加里,我想你了。」

  顯然他是最好的獵手,年輕的助手胡思亂想。他知道進攻的最佳時機,也擅長佈下陷阱和引誘:他在雪原下放了一把火,冰層消融,新芽野蠻生長,整座春天都在甦醒。「我該怎麼做?」加里在吻中呢喃,他並沒有那麼措手不及,只是心甘情願棄械。


啊,是的,他願意。


  「你只需要說『我願意』。」在某一刻他們不謀而合,丹特好看的綠眼珠閃過狡黠,勾著青年的肩膀翻身而起,輕而易舉地讓對方跌進被褥裡。他的指尖抵著加里,漫不經心挑開鈕扣,順著腹間溝壑遊走,毫不意外收穫一絲顫慄。「接下來還要教你嗎?」

  「當然......不用。」加里啞聲說。他忽然覺得渴,而丹特裸露的肌膚還潤著水光,掌心所觸皆是微微的潮熱,似能緩解嗓子若有似無的搔癢。

  「噢,好孩子。」丹特低笑,青年精實的胸膛令他愛不釋手,順著頸線向上,他獎勵狗狗似的搔了搔對方的下巴,語氣輕挑:「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一個『A』。」

  衣衫半褪,只剩腰帶鬆鬆繫著,衣襬欲蓋彌彰地掩著腿根,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揭,要瞧一瞧浴袍下未著一縷的身軀。他跨在加里腰上彷如懾人心魄的精靈,引誘不慎闖入深林的旅人觸碰自己。落在身上的撫摸或輕或重,覆著槍繭的指掌精準攏住丹特半勃的性器,熟稔地揉捏套弄,惹得他愉悅地低吟。

  「就是這樣,做得好,加里。」他從不吝惜誇讚與吻,也知道什麼樣的表情與話語最動人。指尖搭在金髮青年的小臂上,丹特微微仰起臉,輕喘著擺動腰肢,主動在對方掌中磨蹭。也許這太過放蕩,因為他的助手僵直著手腕,耳根通紅,似乎不知道該看哪兒,但褲子卻悄悄鼓起一團。丹特心中暗笑,面上卻是故意蹙起眉,半真半假地抱怨:「哦,天哪,你在發呆嗎?加里?」

  「不,我——」他著急忙慌的解釋斷送在丹特的唇舌之間,湊近了才發現對方眸中閃爍的促狹。加里有些氣惱,忍不住加大手中的力道,指腹貼著莖身捋著,偶爾壞心眼地蹭弄傘頂與鈴口,直到它可憐兮兮地吐出些許水液。情熱在全身蔓延,快感細細密密地流竄,但丹特並沒有因此投降,反而半瞇著眼扯開青年的褲頭。勃脹的男根幾乎是迫不急待地掙開禁錮,直挺挺地翹著,頂端一層瀲灩水光。

  「噢,」偵探先生故作驚訝地挑眉,語氣是輕飄飄的詠嘆調:「還真是看不出來——我們藍道夫先生——」他意有所指地揉了揉手中的大傢伙,自下而上、隔靴搔癢地輕撫,聽著後輩隱忍的喘息,丹特無聲勾起唇角,引導對方將兩人的陰莖握再一起。性器相貼的感覺令人頭皮發麻,加里羞窘的神情更讓人心癢。男人壓下呻吟的慾望,覆上青年的手背,帶著他緩緩動作。他的性器似乎又漲了幾分,前列腺液順著莖身流淌,在套弄間發出陣陣水響。兩人的下身同樣狼籍,鼻息交織,耳鬢在幾次交鋒中親密地廝磨。他在加里的頸上種下吻痕,輕柔地叼著耳垂,惡作劇似的吹氣。而加里已從最初的怔愣中回神,手下時輕時重,一邊低頭將戀人的乳尖吻進嘴裡,毫不留情地舔吮,舌尖打著轉,嬉戲似地來回撥弄。

  「呼、唔……加里、」

  偵探先生有些難耐地討饒,只換來右胸上一聲響亮的濕吻,和按上脊背的手。那肉珠已被吮得紅豔腫脹,仍讓人啣在嘴裡嚙咬;舌面貼著頂端磨蹭,牙則放肆地在乳暈留下淺印。丹特無處可逃,乳首早在之前幾次性愛中被調教得敏感,他根本無法招架這樣有意為之的戲弄。過分的快感讓他差點兒腿軟,可當他忍不住想要閃躲時,加里卻緊緊按著他,指腹警告地在後頸摩挲。腰帶不知是何時鬆開的,浴衣順著肩線滑落,掛在肘間搖搖欲墜,春色一覽無遺。丹特狼狽地塌下腰,上身半迫著前傾,幾乎要跌進青年的懷裡。腿間的套弄仍在繼續,甚至變本加厲,圈著蕈頂不停揉蹭。這惡劣的欺負讓他腿根發顫,涓涓淫液滴淌,顯然是到了關口。手指不自覺扣在加里手臂上,也不知是推拒還是迎合,丹特呻吟著試圖商量:「唔……加、加里,慢,慢一點……啊!」

  可金髮青年不曾回應,直到戀人在他掌中泄了精,才大發慈悲地放過被折磨得狠了的乳尖,安撫般親了親丹特。隨手抓過毛巾擦去滿手黏膩,望著眼尾通紅的伴侶,加里猶豫了幾秒,稍許不自在地低聲問:「……舒服嗎?」

  「我決定給你一個『A』。」丹特開玩笑道,和加里又交換了一個綿綿的吻。他略略急切地來回撫摸丹特的腰和後背,指尖沿著脊線沒入臀縫,在察覺觸感濕濡時停滯了一瞬。

  「怎麼了?」丹特眨眨眼,他已從高潮的餘韻中回神,重拾先前的游刃有餘。他笑微微地歪了歪頭,居高臨下望著金髮青年顫動的眼睫,逗弄般伸手撩撥:「不喜歡嗎?」他說,比起詢問更像挑釁。

  加里沒有回答,抿著唇默默地增加手指數量。指節輕而易舉地埋進潮熱的甬道中,頂開密合的軟肉,按著內壁勾磨。無需擴張,穴口乖順地含著加里,討好似地吸吮,被攪弄得發出漉漉水響。他面上不顯,但頸側突起的青筋已出賣他的情緒,掌下也不住揉捏臀瓣,分明是急不可耐的,卻還要暗自隱忍。他的小心翼翼足夠紳士,可丹特更喜歡加里在情慾邊緣失控的模樣。舌尖頂了頂犬齒,丹特微微抬起腰,在加里抽出手指、試圖撐起上身時抵住他的肩,迎著對方困惑的目光,他探手向後撐開後穴,握著個頭驚人的男根向下吞吃。


「唔……呼啊、」


  老實說這並不是件易事。從尾骨竄上的戰慄使人渾身發軟,內裡一吋一吋拓開,異物嵌入的感覺清晰得可怕。丹特勉強按捺著呻吟,心跳卻無法克制,他不由得懷疑主動挑惹是錯誤的選擇,可當垂眸望見一雙灼灼蔚藍,又讓他忍不住更加放肆。他勉力保持自若——即使誰都能看出他已是虛張聲勢——裝作輕鬆地擺動腰肢,上下套弄青年粗脹勃發的慾望。再次挺立的性器在半空晃蕩,褶皺泰半被碾平了,穴口含不住似的淌出體液,弄得他的股間一片黏膩。

  「加……加、里,舒服嗎……?唔、」

  丹特覺得自己可能上癮了。明明是要戲弄對方,卻率先蜷起腳趾。肉體相擊的拍響不停,男人難耐地仰起頭,呻吟著張開腿,兩人相連之處一覽無遺,瞧得加里眼尾赤紅,扣在丹特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。鼻腔溢出低喘,他不自覺地在偵探先生下坐時施力拖拽,在對方提腰時驀地向上頂弄,收穫一聲驚呼和手腳發軟的戀人。這姿勢似乎能讓陰莖入得更深,每一計抽送都能插到最裡面,甚至讓丹特有種要被頂穿的錯覺。顛簸還在繼續,那些呢喃被撞得支離破碎,蕈頭來回肏著敏感處,酸脹堆積在下身,離潰堤只差一步。丹特搖著腰迎合,試著重新掌控深埋在體內的大傢伙,卻不得其法,反而讓前端一跳一跳吐出稀薄精水,滴在加里繃緊的腹肌上。

  「哦,天,加里,親愛的……呼嗚、不……啊啊!」

  隨著一聲變調的尖叫,丹特猛然拱起背脊。纏咬著加里的後穴也跟著收緊,他似乎聽見青年的悶哼,但已無暇顧及。高潮來得措手不及,圓睜的雙眼透出幾分茫然,他像被掐住脖子般失了聲,張著嘴好半晌都說不出話。直到加里擔憂地摸了摸他的臉,才堪堪拉回神智,可腿根仍痙攣著、無力地打顫,連性器也可憐兮兮地垂著頭,失禁似地滴滴答答。


  「……丹特。」


  加里在叫他。丹特含糊地應了聲,嗓音是浸滿情慾的沙啞。幾枚輕吻印在鼻尖,碎髮讓人仔細別至耳後,依舊維持粘連的姿勢,加里溫柔卻強硬地扶著他躺下。好不容易平復呼吸,男人挑起眉,伸手摸摸青年被汗水浸濕的額頭,低聲詢問:「中場休息?」

  方才加里也射了的,他知道。可出乎意料地,加里沒有馬上同意休戰請求。他的視線在丹特身上流連,從讓情慾蒸紅了的肌膚,到其上星星點點的愛痕。臀縫間那小口還含著他的東西,偶爾一收一收艱難地吞嚥。下腹湧起一團熱,嵌在丹特腿間的性器再次復甦,加里無視那雙因吃驚瞪大的綠眸,握住偵探先生的膝彎,無情地宣佈:「不。」

  「等——嗚咿!」

  雙腿被迫環上對方的腰脊,抗議的話語被頂成甜膩的呻吟。猛烈的撞擊伴隨著過份溫柔的吻,絲絲麻癢纏上心臟,讓人舒服得要融化。彷彿要將囊袋也擠進那口小穴似的肏幹,在抽送間帶出先前射進甬道深處的濁精,磨出一圈細白的沫子,情色的積堵在穴口,沾得臀縫一片泥濘。丹特難耐地蹭著被褥,指尖慌不擇路地探向加里的手腕,反被制著握住自己的性器,隨著抽插的頻率撫慰套弄。

  「嗚啊、鬆、鬆手……啊!」

  他可能真的把加里惹急了。丹特模糊地想。數不清是第幾次被頂得差點兒掉出床沿,加里熟練地拽著他拖回原處,緊隨一下重重的挺動,恰好抵著前列腺碾磨,小腹被刺激得抽搐,後穴也毫無章法地痙攣。穴口已有些腫了,媚肉溫順地吮吸討好,而他語無倫次地求饒。青年的懷抱是溫柔的禁錮,讓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。丹特看上去可憐極了,被淚浸濕的眼睫一綹一綹的,身體淋漓著水光,隨著他的呼吸起伏,微張著唇婉轉地嗚咽。這難得的脆弱模樣激起青年幽微的控制慾——喉頭乾澀,他再一次覺得渴,於是順服地傾身,張嘴咬上戀人的喉結。

  「不,加里……噢,加里、嗚……」

  他朦朧的綠眼睛讓加里看見一座森林,山嵐氤氳,宇宙流淌,星子在他眼中綻放。他們十指交扣,加里低吼的著把自己送進男人體內,毫不留情地拖磨著敏感點,前後擠壓那處軟凹。丹特終於不堪負荷地仰頭無聲尖叫,小腹繃緊,渾身觸電般打顫,失禁似地洩出精水,肉壁也雜亂地抽搐、絞緊楔在裡頭的陽物。加里猛然收緊指掌,悶哼著鬆開精關,盡數射進那張潮濕溫熱的小口。

  「丹特,」指尖走過戀人的耳鬢,他的呼吸依然急促。他將偵探先生緊緊圈進懷裡,嗓音低沉繾綣:「……我親愛的。」

  丹特的胸膛尚在劇烈起伏,目光失焦地停在虛空,哼著無意義的嗚咽,但手臂已下意識地攀上加里的肩。他年輕的伴侶十分耐心,安撫似的摩挲他的腰背,直到他重新拾回理智,抬眼望見橫亙天際的極光——藍水色、陽綠與琥珀,是仙女不慎遺落的飄帶。

  「哇噢。」偵探先生小聲驚呼,因情事而有些困倦的雙眸閃閃發光,定定盯著窗外虹色光帶,他偎進戀人懷裡,彷彿害怕嚇走那片極光似的輕聲呢喃:「就像在做夢一樣,加里。」

  是的,如夢似幻。他心想。那雙綠眼映著翡翠、霞光和紫水晶,像童話裡走出來的精靈。加里忍不住湊上前,以雙唇確認所見是否真實,而丹特也從善如流地回吻。一吻即分,加里輕柔地握住他的手,定定看著丹特半晌。

  「我們明年再來吧。」停頓了幾秒,他有些彆扭地開口:「……聽說看到極光的人會幸福一輩子。」


  「當然。」丹特忍俊不禁,靠近了悄聲道。他輕輕勾住他的小指,他們分食著同一個秘密,偷偷彎起眼睛。


  「我願意。」他笑著說。
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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